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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部甲流防控疫苗接种及医疗救治工作通气会实录
时间：2009年12月1日16：30
地点：卫生部
发布人：卫生部卫生应急办公室主任梁万年
卫生部疾病预防控制局副局长于竞进
卫生部医政司副司长赵明钢
卫生部甲型H1N1流感医疗专家组组长、朝阳医院院长王辰
主持人：今天通气会发布人由三位官员和一位专家组成。先请梁万年主任通报总体情况，再位各位专家回答提问，重点是疫苗接种、医疗救治方面的情况。
梁万年：我先介绍一下国内外疫情概况。首先是全球疫情概况。据世界卫生组织11月29日通报，全球207个国家和地区报告实验室确诊的甲型H1N1流感病例62万余例，死亡病例7826例。世界卫生组织强调，由于不再要求成员国检测或报告个案，许多国家已停止统计个案数字，实际数字远超过报告数字。全球开始甲型H1N1流感疫苗注射已经8周，目前没有出现异常的安全问题。总体上看，目前北半球的甲型H1N1流感疫情仍在发展。北美、加勒比海和部分欧洲国家的疫情达到了顶峰。亚洲流感传播依然保持活跃。一些先前疫情不严重的国家出现了病例数快速上升趋势。其次是国内疫情概况。截至11月29日，我国境内31个省份共报告确诊病例91393例，已治愈72306例，在院治疗6821例，居家隔离治疗12088例，死亡病例178例。我国疫情形势依然严峻。一是疫情波及范围进一步扩大，报告确诊病例的县（市、区）数不断增多。二是全国报告甲流感住院人数以及重症和死亡病例数持续增加。三是学校仍然是我国甲型H1N1流感防控的重点场所。四是哨点医院报告的流感样病例就诊人数及其比例仍处于高位。北方省份流感流行强度虽有所下降，但不能排除出现再次波动的可能；南方省份疫情较前期有所上升。流感样病例标本中，流感病毒阳性率整体呈上升趋势，近期连续三周超过50%。甲型H1N1流感阳性标本占全部流感病毒阳性标本的比例继续上升，第46周（11月16日至22日）已近90%。病毒变异情况监测方面，最近，英、美各发生1起聚集性的达菲耐药甲型H1N1流感疫情，这些耐药患者都是处于重度免疫抑制状态的病人。除此之外，达菲耐药病例仍为散发，达菲耐药病毒尚未出现广泛流行，也未引起甲型H1N1流感流行趋势的变化。挪威、巴西、日本、乌克兰、美国、墨西哥和我国都有甲流感病毒变异的报道。世界卫生组织和我国专家分析指出，流感病毒变异经常发生，只有极少数的变异可能导致其致病力、传播力和毒力的变化，目前发现的这种病毒变异是散发的、孤立的，个案病例之间没有关联性，病毒没有出现持续传播，病毒毒力和致病力没有增强。同时，病毒仍对神经氨酸酶抑制剂（奥司他韦）等抗病毒药物敏感；抗原研究显示，其抗原性与目前使用的甲型H1N1流感疫苗株一致，疫苗仍然有效。
卫生部门将继续密切关注甲型H1N1流感病毒变异情况，及时对病毒变异等重要情况进行分析，动态评估其公共卫生影响，及时、科学、妥善地应对处置重要情况。
我接下来介绍近期防控甲型H1N1流感开展的主要工作。在党中央、国务院的坚强领导下，各地政府、联防联控工作机制各成员单位按照依法、科学、有序的工作原则，继续坚持“强化预防措施、突出重点环节、加强重症救治、减少疫情危害”的策略，不断强化疫情监测工作，加强疫情趋势研判，并根据疫情发展的新特点、新情况和防控工作需要，坚持和完善前一阶段行之有效的各项防控措施，有效降低疫情危害。主要开展了以下几项工作：
（一）强化疫情监测。目前，我国从多方面开展甲型H1N1流感疫情监测，为科学研判疫情现状与疫情发展趋势提供依据。一是我国在甲型H1N1流感疫情发生后，国家迅速将原来的流感监测网络由197家哨点医院扩大到556家，网络实验室由63家扩大到411家，每周检测标本1万余份，及时提供我国流感样患者比例、甲型H1N1流感病例占流感病例的比例和病毒病异情况。二是要求各级医疗卫生机构通过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网络直报系统及时报送确诊病例数、确诊住院病例数、死亡病例数。并强调，凡甲型H1N1流感病毒实验室检测阳性者、甲型H1N1流感临床诊断病例、确诊病例（转院、转科等情况均视为一个连续的治疗过程）在一个连续的治疗过程中死亡的，不论有无基础性疾病，是否混合其他细菌、病毒等病原微生物感染，均纳入死亡病例统计范围。也就是说，我们对死亡病例有明确规定。过去临床上对一个病人死亡以后要进行死因判断，死因判断往往分成三种情况：直接死因、间接死因和根本死因。比如一个传统的心脑血管疾病、心脏病患者，如果感染了甲型H1N1流感，按照传统疾病分类的要求，感染以后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基础性疾病在加重，最后死于心衰，那么心脏衰竭可能就是直接死因。间接死因是心血管疾病，根本死因是甲型H1N1流感。但从公共卫生的角度，在死亡病例统计的时候，这次我们根据国际标准，采取了与其他国家一致的做法，无论有无基础性疾病，有无合并感染，只要感染了甲型H1N1流感，又不能彻底排除甲型H1N1流感在其死亡中所起的作用，就必须归类到甲型H1N1流感死亡统计当中去。这样做体现了两个基本精神：一是在进行疾病规律的时候，传染病是优先的。二是当一个重大传染病疫情作为公共卫生问题出现的时候，为了了解这个疫情整个人群健康的危害，尤其是导致死亡的危害，必须要把它归入。一个流行周期结束以后，我们就可以把这一阶段报告由于甲型H1N1流感所导致的死亡和传统的同期历史资料相比较，得出超额死亡率。在这段时间，只有这个流感与其他的特殊情况和过去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的时候，就可以认定这一段时间的超额死亡是由甲型H1N1流感疫情导致的，这对整个疫情对生命健康的危害就有一个全面、准确的估算。三是要求全国二级以上医院及时报送门急诊统计数据，反映每周医疗机构接诊病例数的增幅趋势。这一数据也非常有价值。甲型H1N1流感患者生了病以后，有一部分可能是居家治疗，还有一部分病人是到医院就诊。根据目前世界卫生组织的建议及各国的基本做法，包括我们现在检验试剂的能力，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对每例就诊的病人实行甲型H1N1流感实验室诊断和检测。我们现在只是对重症病人、危重病例、聚集性病例、死亡病症、高危人群进行监测，而且要求必须检测，其他的原则上不要做检测。这也是各国的做法，世界卫生组织也是这样建议的。加上门诊病人的数量监测，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看整个甲型H1N1流感疫情的情况，尤其是了解疫情人数的变化对医疗机构所产生的压力，以及医疗机构应对疫情的能力是否达到其饱和状态等。四是开展全国甲流感抗体水平血清学调查，及时了解我国人群甲型H1N1流感血清抗体水平，掌握人群感染或免疫状况。这项工作正在部署，要求12月上旬在全国开展一个快速的甲型H1N1流感血清学调查。甲型H1N1流感是一个新的病毒，几乎人人都易感。由于国内疫情发展到今天，再加上目前已经接种了2000多万人份的疫苗。接种疫苗者绝大部分人都会发生抗体反应，产生免疫力。自然感染者有三种情况，一部分病人是隐形感染，感染了自己也不知道，也没有任何症状和体征，约占30%左右。第二部分是感染者只出现轻微临床症状，他自己可能也不在意，或者感觉很轻，就可以居家治疗。还有一部分是到医院就诊。现在我们所能掌握的病例数必须要到医院就诊才能掌握。所以，准确的感染水平目前只能用血清学的方法才能掌握。现在我们在紧急部署，全国各省市要开展快速的血清流行病学调查，来全面了解感染情况和免疫状况，这样为我们制定进一步的防控策略和措施提供科学依据。五是统筹部署今冬明春突发急性呼吸道传染病监测和防控工作。密切与农业、林业等有关部门的协调配合，加强动物间疫情监测；加强全国不明原因肺炎，尤其是群体性不明原因肺炎的监测、检测、报告和复核工作。六是及时跟踪全球疫情变化发展情况，密切跟踪甲型H1N1流感病毒毒力、传播力及耐药性的变化情报，掌握全球疫情流行强度和发展趋势。
（二）坚持公开透明地公布疫情信息和防控工作进展。为更加准确、科学地反映我国内地甲型H1N1流感现状和趋势，指导公众科学、有效地预防和应对甲型H1N1流感，省级以上卫生行政部门采取以周报为主的形式向社会公布本区域内甲型H1N1流感疫情，指标包括流感样患者比例、甲型H1N1流感病例占流感病例的比例、确诊病例数、确诊住院病例数、死亡病例数，并分析本区域内的疫情趋势，提出相关建议。同时，卫生部门加大我国疫情防控工作措施和防控知识的宣传力度，使更多的公众及时了解我国防控工作进展情况，了解我国防控工作策略和防控措施。
（三）积极推进甲型H1N1流感疫苗的接种工作。截至11月30日24时，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累计完成甲型H1N1流感疫苗批签发313批次5592.5万人份。全国31个省（区、市）、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累计签收疫苗4462万人份；累计完成接种2618万人。全世界共完成接种疫苗1亿左右，我国占1/3。我国与世界各国临床试验和接种工作实践充分证明，甲型H1N1流感疫苗是安全的。截至11月30日，各省、自治区、直辖市通过甲型H1N1流感疫苗疑似预防接种异常反应监测管理系统报告疑似预防接种异常反应2867例，报告发生率约为11.44/10万，其中，以发热、局部红肿等一般反应为主，约占80%；偶合症约占7％；心因性反应约占3%；直接与疫苗接种有关的异常反应约占10％，其中严重异常反应报告发生率约为1.31/10万，未超过国内外甲型H1N1流感疫苗临床试验结果。目前，全国共报告4例接种后死亡病例。4例病例均进行了调查和尸检，3例已证实与疫苗接种无关，为偶合死亡，1例死因仍在调查当中。上述监测结果与世界卫生组织作出的全球甲流疫苗接种安全性结论基本一致。下一步，卫生部将加强与应对甲型H1N1流感联防联控工作机制有关单位的配合，进一步加快推进我国甲流疫苗接种工作进度，最大限度地发挥疫苗在今冬明春疫情防控中的作用。希望媒体加大宣传力度，因为现在正是流感疫苗接种的最佳时机，专家判断疫情要持续到这一波，到3月份，这时候如果疫苗接种下去，很快产生反应，就能起到有效的保护作用，保护率比较好。有专家指出，这次的甲型H1N1流感疫苗的针对性是最好的，过去接种的季节性流感疫苗是根据上一年度流行的流感病毒株筛选出来的疫苗，并不是百分之百能对上号。因为这次的流感病毒并没有发生变异，所以疫苗的同源性、针对性是最好的，如果能在这一段时间内及时接种，效果是最佳的。
（四）加强患者、尤其是重症患者的救治工作。我国甲型H1N1流感疫情防控和医疗救治任务十分艰巨，尤其是中西部省份等经济欠发达、医疗条件薄弱地区形势更为严峻。卫生部门高度重视患者救治工作。一是组建了由感染、呼吸、重症医学等专家组成的国家级和地方临床专家组，对甲型H1N1流感医疗救治工作进行指导和支持。二是及时制订完善诊疗方案、居家隔离治疗管理方案、医院感染控制技术指南等相关诊疗方案，指导各地科学开展医疗救治工作。三是明确各级各类医疗机构甲型H1N1流感诊疗职责，实施分级分类救治，合理分流就诊患者。重症与危重病例由医疗救治力量雄厚的定点三级医院集中收治，需住院治疗的在定点医院集中收治，轻症病例可居家治疗或向基层医疗机构分流。四是及时客观地评估和判断医疗卫生资源，根据疫情防控需要，及时调用和配备。五是积极组织开展人员培训，提高医务人员对重症与危重病例的发现意识和诊疗水平。现在，能够及早发现重症、及早救治是关键，同时对一些容易变成重症的高危人群，要及早采取救治措施，力争让他不变成重症，这几点是非常关键的，卫生部有明确的方案要求和规定，同时加强培训，来提高基层及各级各类医院医务人员的识别能力和诊疗能力。六是明确提出较易成为重症病例的高危人群以及重症与危重病例的定义，坚持“集中患者、集中专家、集中资源、集中救治”的“四集中”原则，将重症与危重病例集中收治到医疗救治力量雄厚的定点医院。七是建立省际甲型H1N1流感医疗救治对口支援机制，重点是加强受援省份对重症与危重症病例医疗救治的技术指导，并加强相关定点医疗机构重症救治能力建设。我们建立的省级对口支援制度，东部地区一些医疗救治条件比较好的省份对口支援相对来说医疗救治条件比较差、比较薄弱的省份，省级之间的对口由卫生部安排，在省份之内，城市和基层要建立对口。综合医院和一般医院之间要对口，在医院内部也要实行对口。八是充分发挥中医药在防治甲型H1N1流感疫情中的作用。九是及时总结、推广临床救治经验，并不断加强医疗救治工作落实情况的督导检查。
（五）进一步完善防控工作预案和工作方案。在征求联防联控工作机制各组和其他相关部门意见的基础上，卫生部配合、会同有关部门修改完善了《学校甲型H1N1流感防控工作方案》、《机关企事业单位甲型H1N1流感防控指南（试行）》和《乡镇（街道）甲型H1N1流感防控指南（试行）》，并积极做好相关防控工作方案的宣传和解读工作，以指导各地、各部门进一步做好疫情防控工作。同时，卫生部不断总结疫情防控工作实践，正在编制完善《国家流感大流行防控应急预案》。
主持人：下面请记者朋友们提问。
记者提问：请问梁万年主任，您刚才提到了血清学检查，请具体介绍一下如何操作？
梁万年：我们要求12月上旬完成此项工作的现场调查，分成两块来做，一是要做有严格设计的研究，分别在不同阶段，定期做一个横断面调查，这样才能反映其动态。现在要做的是进行快速调查，要及时了解目前全国的感染水平到什么情况，要求每个省至少抽取400人份，主要利用已有的血清，做抗体检测，这个工作已经做了部署，12月上旬就能拿出最终结果，初步判断某地整个人群的感染水平到了什么程度，或者是具有免疫力的人群占多少。如果一个城市的平均免疫水平超过70—80%，我们就比较有底，发生大范围暴发流行的可能性就比较小。
记者提问：到目前为止，您通报我国死亡了178例，无论是绝对数还是相对占比来看，都是比较少的，请您具体分析一下是什么原因？
梁万年：就我国死亡病例数少，专家也作过分析，我认为，和我们采取的严格防控措施有关。我国对病人一直坚持的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
第二方面，死亡率的分母是全人口，分子是死亡人数，现在讲的是在已经实验室确诊的9万多人中，病死是178人，由此得出的是病死率。这块和我们及时强调医疗救治工作有关系，尤其是加强医院病人的救治。大家知道，我国在早期的时候，对所有的病人都是住院治疗的。
第三方面，可能这个病本身的病情总体上就是温和的，从死亡率、病死率来看，它和季节性流感没有太大的区别。甲型H1N1流感面临的问题是其基数大，人人都易感，如果防控不好，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在一个局部地方大面积人群出现暴发，因为易感人群基数大，所以即使它的病死率低，但死亡率就可能比较高。
记者提问：像台湾、香港，死100多人，我们这么多人口也有100多死亡病例，这是什么原因？
梁万年：除了我刚才说的原因，目前还很难说我国的病死率就是这么高，因为疫情目前还在上升阶段，以后防控重点要从学校扩展到社区，再进一步向高危人群扩展，到具体是什么样的流行趋势，我们暂时也说不清楚。包括国际上讲疾病的病死率、死亡率，都是推断的。因为严格来说，要算病死率就要把所有的感染者当作分母，现在分母到底是多少，各国也搞不清楚。报告出来的都是来看病的和经过诊断的，而大部分人都没有来看病。目前以诊断人数报告的病死率是高估了，实际上没有这么高，如果把隐性感染的、没有来看病的都统计进去，这个率还要低。等这个流行周期过去以后，回过头再判断，就可能得出确切的病死率是怎么样。
记者提问：前段时间钟南山院士可能对甲流死亡提出过疑问，卫生部也要求各地加强监督。请问到目前为止，各地有没有接到过有些地方隐瞒死亡病例的举报或投诉？
梁万年：我们没有接到过。
赵明钢：目前还没有接到医疗机构或医务人员刻意隐瞒甲流重症病例或死亡病例，在疫情发布上，卫生部一开始就高度重视疫情的公开和透明，几乎卫生部所知道的，都会把有关情况及时向媒体通报。也正是由于卫生部这些有力措施的采取，才能使我国的甲型H1N1流感防控工作取得目前的成绩。这一方面和党中央、国务院的坚强领导，和卫生部门的努力和相关部门的配合有关系，与国家的防控政策有关系，同时也有赖于公众对这项工作的认识和主动配合。在这个过程中，信息的及时公开发挥了很好的作用，在此也要感谢媒体的朋友们。
对于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的上报工作，卫生部根据传染病防治法，要求医疗机构要及时报告就诊人次、确诊人次、重症、危重症和死亡人次，如果是哪个医疗机构隐瞒不报，或者是某个医务人员隐瞒不报，就要依法追究其责任。到目前为止，应该讲没有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做假行为。如果说哪位发现了有医疗机构刻意隐瞒的情况，我们也欢迎大家向我们举报，只要查实，一定严肃处理。
梁万年：我们现在没有发现这个情况，如果发现了，我们肯定是按照有关法律法规来处理。
梁万年：公众的感受和卫生系统的统计可能不在一个平台上，感受也不一样。有时候老百姓可能感觉我得了这个病，我是重症，你没有报告，而对医生来说，他没有做检测和临床确诊，就不能报告，必须要有实验室数据，或者要临床确诊，才能上报。所以可能有个时间差的问题。
记者提问：梁万年主任刚说到疫苗接种对甲型H1N1流感有效，现在也有公众担心，现在已经有病毒突变的情况，如果接种了以后，现在也许有效，病毒再变异的话，可能就无效了，对这种心理怎么解释？
于竞进：现在说病毒变异，可能有点太重了，一个位点发生改变就断定病毒发生变异结论尚早。从现有的情况看，即便有变异，疫苗肯定也是完全有效的。即便有变异，也是一个逐步演变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疫苗肯定有很大的保护性作用。像季节性流感疫苗，病毒往往是一年或半年以前监测到的流感的流行情况，在这个过程中，预测对了，保护效果就高。但即便没有完全匹配上再一次发生流感的症状，流感发生率也会下降。而且这次疫苗的针对性之强也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所以我认为这种担心是多余的，这可能也和现在媒体过度关注病毒变异的情况有关。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尹力副部长引用了前天陈竺部长说过的一句话，人体细胞天天都在发生变异，癌细胞在人体中也是与正常细胞制衡的过程，不能说人体每天都在发生变异。从全球4月份到现在的观察情况看，应该说病毒还是比较稳定的。
梁万年：我再解释一下，流感病毒变异就是流感病毒本身固有的特点，变异是经常发生的。流感病毒最大的特点就是变异。变异在学术界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漂移，一种是变化（质变）。正常情况下，没有发生质变的时候，从理论上来说，这种疫苗对病毒都是有效果的。
流感病毒是由多少基因队组成的东西，前段时间发生了222位点的变异。目前从国际上和国内科学家对这种病的分析认为它是散发的，病例之间没有关联，而且对疫苗的抗原性没有影响，也没有发现其致病力和传播力的变化。也就是说，并不是每一次变异都是对疾病的病情和严重度、耐药性有价值的，有些变异可能就是变了，没有什么太大的公共卫生意义。
卫生部门开展流感监测，就是要关注病原体是不是变了，包括三个方面的变化，一是有没有耐药，现在我们发现这个位点的变化对抗药性没有影响。二是它的抗原性是不是有变化，也就是它的免疫原性，如果发生比较大的变化，疫苗的效果就会受影响。目前也没有发现这种变化对疫苗效果的影响。三是其致病力是不是发生变化，也就是它导致疾病的严重程度，它的侵袭力、致病力、毒力，总体反映疾病的严重程度是不是有变化，目前我们也没有发现这种变化。另外，国际上发现了几十株耐药性病例的变化，但世界卫生组织明确表示个案之间没有联系，没有造成广泛传播。现在的抗病毒药物，包括奥司他韦等有效抗病毒药物，仍然是有效的。
记者提问：刚才您说流感比例目前处于高位，已经从以前的4%上升到10%，这是指基于整个人口的流感比例？
梁万年：今年4月之前我国就有流感监测。
于竞进：什么叫流感样病例？最起码症状像流感，比如发烧、流鼻涕等基本症状，这叫流感样病例。为了监测整个流感的人群流行强度，国家建立了哨点医院，来进行观测，我国的哨点医院共建了556家。哨点医院对内科门诊、儿童内科门诊这两个门诊或者急诊的病人进行观测，看每天有流感症状的人的门诊占整个门诊的比例数，这就叫流感样病例。在流感样病例中，每周要随机采取20—30个人的标本，送到国家网络实验室（共411家）进行病毒检测，回答了两个问题，一是在流感样病例中，流感的比例有多少，二是在流感样病例中，甲流占多少。再加上病毒分离的阳性检测结果，来判断我国整个流感的流行强度。检测阳性的标本，再进一步进行病毒分离、病毒测序，再进一步判断病毒有没有变异、有没有耐药、毒力有没有增强，再综合判断我国的流感流行态势。
梁万年：有些国家在流感季节或传染病暴发季节的时候，监测商店的卫生纸是不是卖得多了，或者是监测药店的药是不是卖得多了，如果卫生纸卖得多了，可能人流鼻涕就多了，反过来再推断这个地区的流感病例增多了。但现在我们是以医院为哨点进行监测，比这种方法更科学。
于竞进：从2008、2007年的情况看，往年平均水平是4—5%之间，今年是往年的两倍左右。根据这样的情况，今年北方的整体流感高峰季节比往年提前了两个多月到来，往年一般都是12月份到1月份是高峰。二是今年的高峰是往年同期水平的两倍左右。最近一段时间，往年南方流感样病例高峰季节是3—5月，今年这个峰没有滞后，还持续走高，近几周走高趋势较明显。结合流感样病例的监测和哨点检测、实验室检测结果，所以判断全国的整体流感样病例呈现持续走强的态势。
记者提问：最近南方的媒体报道，深圳有的孩子病毒侵入大脑，得了病毒性肺炎。不知道从临床的角度讲，深圳的病例在全国具不具有普遍性？对这种病例怎么向公众解释？
王辰：这个病是新发疾病，对疾病的规律还有待于认识。目前发生这个病对人的肺脏、心脏、神经有一定的侵袭，这是目前从临床判断的表现。但总体来说，这个病对绝大多数患病者来说都是比较温和的，没有严重的情况，其中重症和危重症是很小一部分，而且重症、危重症大部分和患者原来的身体基础状况、基础病有关系，有些是直接对肺、对心有影响，其中对肺的影响，造成病毒性肺炎，除了这个病诱发原发病以外引起重症的最多见的原因。另外是对心肌也有损害。对神经的损害，有关临床专家也注意到，这个病对个别人可能有损害。深圳报道的情况是值得关注的情况，但是我们没有见到这是一个很普遍、很多见的情况。对比1918年的H1N1病毒感染，神经系统受感染也是流感的表现症状之一，在流感后期也有神经和精神上的变化。但目前我们没有发现这次的新型H1N1有明确的、普遍的这方面的现象。当然这个疾病的规律还有待于进一步观察。虽然甲型H1N1流感感染人数的基数很大，每个人的个体情况、不同年龄的情况、每个人基础健康的情况都不相同，因此在不同的人可能有个性化的表现，但总体而论，还是相对发病比较温和、重症只占很小一部分的疾病。
梁万年：像深圳的病例，卫生部已经派出专家组赴广州调查，了解情况，广东省卫生厅也在及时组织专家进行研判。关于甲型H1N1流感感染者出现神经系统症状的问题，国外也有报道，日本也报道了这种情况，在儿童中出现神经性症状，具体来说它的机制及具体情况正在研究，广东省卫生厅也在进一步研究，我们会持续关注。
赵明钢：我也接到过专家的电话，专家认为前一阶段有些说法可能有误传的成份，脑炎和甲流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目前临床专家正在研究，前一阶段有些信息披露不是很准确。我建议给临床专家和流行病学专家一点时间，他们会给出一个比较好的答案。
主持人：由于时间关系，今天的通气会就到这里，感谢各位的光临。再见。